聂云在这个世界上,已经没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了。
“黎渊,我们还是朋友吗?”
“当然,我们一直都是朋友。”
即使多年不见,黎渊的心里,她们依旧是朋友。黎渊从来没怪过她当年的离开以及断联,她能理解聂云,那样的环境那样的家庭,她想要逃离,离开这里的一切也是人之常情。
得到了黎渊的答案,聂云心里像是有块大石头,终于落了地。她忽然想,她究竟是还喜欢黎渊,还是一直舍不得她带给自己的这份温情,像家人一样的温情。
“和我说说她吧。”聂云一扫刚才的阴郁,语气轻快地说。
“她……”坦然了一晚上的黎渊终于扭捏起来,如果不是同事,她倒是真能告诉聂云,自己和苏寒的事。但现在,一个公司的,两个人的职位还这么特殊。
“她怎么了?吞吞吐吐的,她不会结婚了吧?”
“怎么可能,我是那样的人吗,而且她还没我大呢。”
“哦,白富美啊,家境很好吧。”
“嗯?怎么看出来的?”
“桌上的钢笔,万宝龙的吧,这么奢侈肯本不会是你会买的东西,她送的吧?”
黎渊想到桌上没来得及收的钢笔,知道聂云是误会了,“什么啊。那钢笔是,哎这说起来就话长了。”
“长话短说,愿闻其详。”
钢笔这岔一打,黎渊和聂云讲起了前段时间发生的投毒案,顺利把话题从苏寒引向了俞家姐妹。
“嚯!这么刺激?早知道我就提前来了,错过一出好戏。”聂云边吃边听,黎渊打小就会讲故事,听她讲什么事就和听小说似的,还挺下酒。
“是吧,我也是工作这么多年,第一次遇到,据说里面水还挺深。”黎渊摇摇头,“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,人类的一切欲望夹杂在其中,水越来越浑,人也越来越浑。”
“呦,侠客变哲人了?”
“哲人谈不上,当个闲人就知足了。”
“当闲人还好?”
“富贵闲人,多少人一生所愿啊。”
两个人说说笑笑聊到快十一点,要不是第二天还要上班,她们还能继续喝。
“下次把你的小女朋友带上,给姐见见。”
黎渊心道,你俩天天见,还用我特意带出来。
“嗯再说,你注意安全,回去早点休息啊。”
“放心,你快走吧,明天还得上班。”
“到家发消息。”
“拜拜。”
送走聂云,黎渊坐上出租车,得了,明天又得挂假条了。这面她假条刚贴,苏寒的微信就闪了出来。
“你不会是才下班吧?”
“差不多。”黎渊想了想,给苏寒打去电话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我觉得还是要和你报备一下。”
“嗯哼?”
“刚才和聂云吃饭来着。”
“单独?”
“对,我在加班她路过看到了,帮我做了下预算,然后就请她吃了顿饭。但你别误会,我俩就是朋友,都说开了,她还说下次带你一起聚。”
“你告诉她我们的关系了?”
“我只说有,有对象了,没说是你。”
黎渊捕捉到苏寒方才的紧张,“你放心,我不会出去乱说的。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苏寒躺在床上,盯着天花板,她和黎渊是没办法公之于众的关系,甚至在亲朋好友之间,都无法公开。
“我们是同事,她又是财务总监……”
“我知道,所以我才没说,我就是和你讲一下,怕你误会。”
电话里沉默下来,要说黎渊和苏寒还是有点像的,就比如,敏感又多想,尤其是在恋爱关系中。
“黎渊。”
“嗯?”
“没什么。”
“嗯,早点睡吧。”
“你也是,早点休息。”
“你不高兴了吗?”放下电话前,苏寒还是脱口道。
黎渊握着手机笑了,“没有,现在很高兴。”
能跨出这一步,已经很好了,苏寒开始在意她的心情,甚至宣之于口。
“那就好。”
“我还怕你不高兴。”
苏寒回过味儿来,她应该不高兴的,本来还能听黎渊求求自己,现在可倒好,自己反倒又对她心疼起来。
“这不是你的计策吧?”
“我是诸葛亮啊,天天跟你这巧使连环计的。”
“嘁,就你鬼点子最多。”
“我只是智慧,可没有点子,又不是斑点狗。”
“是,你是大金毛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黎渊看了一眼司机,清清嗓子,没有汪两声,“你的专属毛。”
“跟谁学的,油嘴滑舌。”
“发自肺腑的好吗,快睡吧,我到家了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