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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不要走(1 / 4)

之后的几天,宋悬都与小梦到木阁楼上说话。

原本听小梦这么提议,宋悬推辞:“上次是知你生病,心急,这才坏了规矩。哪能一错再错?”

那冰凉甘甜的吻令他一整夜没睡好觉。宋悬在亭中望着小梦素白衣裙拂动的模样,免不得又想起那一吻,颇不自然地转开脸,不敢看她。

他等着小梦写字让步,却未想到袖口一股力,他被轻轻牵起,往山路上走。

宋悬曾问过她的父母为何不在宅子中。

小梦写说他们出了远门,大概这两个月都不会回来。因此他进到他们的家中,倒不用担心被她父母撞上。

宋悬并非不解风情的人,见小梦这般坚持,心道:“她父母都不在,我宋悬顶天立地,不做不合规矩的事就是。”

只是后来每次再去,山顶那间宅子里都空空荡荡,没有了第一次去时那些安静得过分,勤恳认真中透着丝诡异的中年人。只剩那只大肥黑狗还被拴在门侧,小梦每次都要先他一步进门,伸手去搂住黑狗的脖子制止住他,让宋悬趁着黑狗扑上来前跑远。那只黑狗凶神恶煞,牙齿锋利,但很听小梦的话,被搂着脖子也不动,哼哧哼哧地要去舔她的脸。

宋悬谈话间提起过,小梦回答那些帮佣经常下山买东西。

那也不会消失得一个都见不到吧,宋悬正想着,便又见纸上小梦写下新的话,很快便把这个疑虑忘记了。

小梦字迹狂放,宋悬起初不大适应,这样一手字,竟是由眼前这个弱质芊芊的十六岁少女写出的。

不过他很喜欢看小梦写字,运腕时白皙的手背浮现出青紫色的筋脉,坐得端正,整个人架子一般牵一发动全身。能看出是幼时被人仔细教导过。

这天他正看着,突地嗅到雨水搀着泥土的熟悉气味,一扭头,豆大的雨滴转瞬便打到窗框。南方的夏天,雨总是来得很突然。

宋悬暗地里想自己真是得意忘形,这么快报应就来了。

他刚站起来,雨陡然更大了。以他如今的腿脚,这样的雨往山下走,简直是自寻死路。

宋悬看着窗外的雨,重新跪坐下来,转过脸来看着小梦,那目光似乎刺破了幕离,直接望到幕离后的眼睛。他脸上带着难见的认真。

小梦偏了偏头,刚要写字问他,手腕便被有力地拿住。

“我有话要对你说。”

宋悬见她将腰背挺得很直。

“之前我不是想瞒你,只是,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”宋悬有些紧张,又喝了一口茶,平静一下心绪,道:“我成过一次婚,还有一个孩子。”

窗外雨声潺潺,宋悬见小梦放在桌案上握笔的手指蜷起来,墨迹在纸上晕出掌心大小,甚至她的手指也蹭染上墨痕,慌忙继续讲下去:“年初就已经分手了,她带孩子回了洛阳。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瞒你,不是,说到底还是我怕、我怕……”

宋悬低下头,咬住嘴唇,满口血腥气,他怕见到她的无措、失望、愤恨。

对面的人突然起身,脚步往远处走去,接着门被一把打开。

宋悬下意识想站起,去拉住小梦,向她解释很多,可他不知道,他该以什么身份去追?难道是骗子吗?

过了一会儿,却又听得脚步声再次靠近,宋悬眼角瞥见了一抹白影。

她是来赶我走的吗?

接着这抹白影在他面前坐下,抽出一张白纸,再次执起笔,写道——

“其实我也瞒了你。”

宋悬愣了一下,没有抬头,苦笑着出声:“有我过分吗……”

——“好像有。”

这种情况下,宋悬竟没忍住笑了一声,心情稍缓,道:“你在戏耍我吗?”

狂放的字很快写道——“你抬头。”

宋悬微微攒眉,不知小梦此举何意,重重叹了一声,心道:“躲避向来不是个办法,始终是要面对她的,就算她既打又骂,我也认了。”

眼皮上抬,落在目光正中的却不是白色衣裙的少女,而是一身男式白衣的少年。

少年形貌与常人不同,浑身上下缺少墨色,头发睫毛眉毛,无一不是雪的颜色。相貌精致,眉眼唇鼻都恰好,像造物的天官偏了很重的心,天底下最好的匠人烧的瓷娃娃都捏不出此等相貌。虽然未长开,纤细轻灵得像一只白鹤,可那的的确确是男子的五官不错。

宋悬不是没见过白子,甚至在长安时,还救过被人视作灾祸险些烧死的白子。

但此刻,他望着少年,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
“你是小梦的……?”

难道是哥哥?

讷讷出口,宋悬的目光不解的在这白子身上驻足,没头苍蝇似的乱晃时却触得一小片干涸墨色,在他指上,像仙人沾染上七情六欲的凡俗。

“我撒的谎要比你过分。”宋悬被这低沉的嗓音惊了一下。左右看了两眼,才敢确信是由眼前的少年发出的。

“我叫白梦。”他的睫毛宛若白蝶般微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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