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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、羞(完结)(2 / 4)

乎宋悬意料,白梦很喜欢锦城。他猜是因为这里多雨,阴天也多,他很多时候出去都不用撑伞披戴幕离。又也许是因为民风开放些,即便露了相貌,也不会有人喊他鬼怪。

每到这时候,他就想着,白梦要是见识到锦城的冬天,该会怎么想。

但也刚刚见识到锦城冬天的开头,宋悬便带白梦,与宋恋去了京城过年。

因为宋老夫人的干预,宋悬和爹娘上次见面还是他上一次成亲的时候,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面。其实这次去,见面也是次等的事,不敢真拿到奶奶面前说的是,他爹让他和宋恋过去熟悉赌坊接手的事。他娘外出快二十年,实在想家了,他爹也过了赌气的年纪,想着落叶归根。

白梦的事还没有跟爹娘说过,宋悬想着这次去也是个机会。原本他爹娘也让宋愈跟着去的,但他那耻于见人的伤没法长途跋涉,便留在了锦城。

宋老夫人见着自己这小孙子病秧秧的,旧事重提,又数落起了他们爹娘开赌场的事,说都是他们造的孽啊。对宋悬,宋老夫人是没什么指望了,眼瞧着他和白梦终于安稳下来不闹了,也没旁的奢求了,连去要宋弦秀带走的孩子都不提了,现在唯一能盼的就是自己的外孙女招个上门女婿了。

宋恋哪能不懂奶奶的心思,为此,从锦城到京城埋怨了一路。结果到了京师第二天,爹娘就开始张落起女婿和相亲的事,她更是生不如死。

因为白梦的事,在爹娘面前,宋悬本便低了一头,事事卖乖不敢忤逆他们,对于宋恋,只能祝她自求多福。

白梦被宋悬一连教了好几个月,宋悬不敢说他秉性如何改了,但那些拿给别人看的,白梦已能做得很周全。白梦见宋悬很为他高兴,就一直照着做下来,包括见宋父宋母,无非多说两句话,多做几句动作。

宋父宋母见多识广,对于这样有些异样的相貌,看多了也就习惯了。相貌这种事天生的,怨不得他人。

不过说到底,日子都是给自己过的,做父母的,也只想看子女过得舒心。宋父宋母当年狠狠地被阻挠过,对于宋悬白梦这样的,有几分同情在心里头,见两个人情投意合的,总共也没数落宋悬几句,便也接受了白梦。

白梦见宋悬夜里连睡觉都带着笑,心情便好。他也渐渐尝到了和气的好处,接人待物温声温语,很难有人拒绝他。

宋悬有时候在旁看,见人走远了,总要刮他鼻子:“你真是学坏了。”

白梦睐着眼瞧他,像只灰蓝眼的白猫:“那是哪个大坏蛋教我的?”

宋恋见大哥事事顺心,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,趁白梦不在的时候,出口说:“你可别得意忘形太早。”

白梦面前她当然不敢,那勾魄术的滋味她可不想尝第二遍……

他们运气不算好,刚到京城,正逢上官楼主被刺伤,暗雨楼大乱,外头人心惶惶的。都劝没事就别往外头跑,结果白梦权当耳旁风,天天拉着宋悬出门看。宋恋被困在家里相亲,又眼馋,又恼火,对宋悬就没好脾气。

宋悬也不跟她计较,只说:“你别急,我跟爹娘说了,明儿个带上你,去探看上官楼主。”

背靠大树好乘凉,无论在哪个地界,赌坊青楼都得同地头蛇处好关系。暗雨楼从洛阳挪到天子脚下,同兵部刑部牵连着,无疑是株根深茂密的大树。暗雨楼楼主上官阙卧病在床至今未醒,他们宋家自然要有所表示。

去的路上,宋恋在马车里问宋悬:“那为什么要现在才去探望呀?他得躺了半个多月了吧。”

宋悬任白梦玩着手指,告诉她:“观察风向,瞧哪边的风更胜一筹。几日前韩临回来了。你不出门,不知道这几天街上没有以前乱了。韩临是上官阙的师弟,上官醒与不醒,暗雨楼的血都不会大换。况且此前正好请他来帮忙,如今正好去再道一次谢。这是攀交情最好的时机。我忙着镖局的事,赌坊以后爹娘多半要交给你,这些事,以后都要你来操心,留点意。”

宋恋很不高兴的哦了一声。

白梦突然抬头看了宋恋一眼。

宋恋忙闭住口,心想来京城管赌场离你们两口子远点也好。

他们两个年纪相仿,在一起的时候总要闹着吵嘴,不过宋恋服软的多,她可不敢惹他。勾魄术是一回事,她那偏心的大哥又是另一回事。

这个少年,除了她大哥,简直到了天底下没有哪个人哪件事情能引他关心的地步。

到上官府门口,宋悬要扶白梦下来。

白梦拥着暖炉,一身白绒绒的,眼睛都没睁:“为什么我要去谢差点剜了我眼睛的人。”

宋悬和宋恋这下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,只好夹着尾巴,提着三百年的山参一路无言的进去探看。

管家见是京中最大赌坊的大公子和大小姐,直接带他们到了上官阙病床前,说正巧副楼主刚回来。

宋恋心想省得再费劲跑两个地方了,谁想到推开门进去把她心差点吓出来,尖叫了一声。

床前坐着的人一身鲜血,脚旁丢着沾满了血的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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