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三四节课之间有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，学校篮球队会在篮球场进行训练。我和夏逸飞赶到时老师已经在整队，夏逸飞冲我挤挤眼，溜到队伍后面。

看台上有不少人，我拎着夏逸飞塞来的水壶找了个角落坐下，刚好见贺宸跃高投篮，完美赢得比分。

周围爆发一阵掌声，都在为贺宸喝彩，贺宸远远投来一笑，我也跟着鼓掌，前排的女生突然尖叫不断。她们声音很大，清晰的传过来，我听见她们在讨论贺宸如何帅气，马上到来的篮球联赛贺宸一定会担任主力。

中场休息，女生们围了过去，其中一个将手里的饮料递给贺宸。贺宸摇头，走到我面前，伸出手。

我仰头看他。

贺宸似乎很无奈，抹了把脸说：“水呢？”

我茫然地问：“什么水？”

夏逸飞跑过来，提起水壶大灌一口，哈哈大笑：“贺宸你个猪，是不是忘了带水，叫声爸爸我给你喝。”

贺宸瞪他一眼，弹了下我脑门又揉我脑袋：“这个时候，你应该给我送水，知道吗？”

我似懂非懂地点头，原来看别人打篮球还要送水。

夏逸飞又笑了：“贺宸你要不要脸，还找别人要水喝……操，你他妈放手！”

贺宸拖走夏逸飞继续训练，我连忙跑去超市买水。站在货架前却犹豫了，我忘了问他们喜欢喝什么。现在返回去问肯定来不及，我干脆全部买了两瓶，提着大袋子回了篮球场。

三十多瓶水实在太重，我累弯了腰，手心也勒得疼，只好站在球场外等他们。

夏逸飞和贺宸一起出来，看着袋子一惊一乍：“卧槽楚新年，你家里有矿啊？这么多水你搞批发？”

我问他俩：“你们喜欢喝什么？”

夏逸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：“你买这么多就是给我们两个喝的？”

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。我爸说过，送礼物就要送别人喜欢的，不然只是垃圾。

他们一人挑了瓶饮料，我记下牌子，准备把剩下的扔掉。

夏逸飞拦住我：“你干嘛？都不要了？！”

“是啊。”不喜欢的垃圾就要扔掉。

夏逸飞和贺宸对视一眼，一人拎起塑料袋一人勾住我脖子，笑嘻嘻说：“扔了多可惜，走走走，哥替你送出去。”

于是篮球队所有人都得到了一瓶饮料，贺宸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，说是我送的。我埋着头不敢说话，这么多人注视我令我很不自在，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。

夏逸飞嘻嘻哈哈地向他们介绍我，让他们别忘了杯水之情。他们对我说谢谢，欢迎我来看他们训练，还说要我加入后勤。

夏逸飞抢了那人的水，笑骂：“去你的，别欺负我们新年，走了上课了。”

贺宸拿走了剩下的饮料，夏逸飞去抢，贺宸宝贝似的护着不给，他跳着骂贺宸小气，贺宸拿脚踹他。

两人热热闹闹走在前面，突然贺宸停下脚步，回头喊我：“新年，走啊。”

阳光明盛，他们站在原地等我。我捂住眼，快步跟上。

晚上放学，我爸没有来接我，我摸摸唇，期待落了空。但很快释然，他没空接我，那我回家亲亲他好了。

今天见过贺宸打篮球，我想知道我爸高中时喜不喜欢打篮球。他一定是球场上最耀眼的。

我开始重新期待。我会提前磨好他最喜欢的咖啡，装进保温杯，待他踏着欢呼与喝彩走下场，我将第一个冲上去，送给我爸最喜欢的咖啡。

他会不会高兴得吻我，像昨日在车里那样。湿热的舌钻进我口腔，霸道地舔舐每一处，我的舌被吸吮得发麻，我的身体因此战栗。我与他紧紧相拥，严丝合缝贴在一起，心跳撞击他的胸膛，粘腻水声替我诉说爱意。

我爸怎么还没有回来吻我。

我被冻醒了，打开手机看时间，早上五点。客厅的灯依旧明亮，我跑上楼，房间也是空的，床上整整齐齐。我爸没有回来。

篮球赛敲定了时间，在这个星期五。篮球队的训练变得紧张，上完晚自习会进行加训。贺宸他们没法和我一起放学，问我要不要来观看。我不想，我要回家等我爸。

我将枕头被子搬到了沙发，像小时候一样筑起小巢，钻进去等他。

夜里贺宸给我发来照片，说他训练完了在和夏逸飞买烧烤，可惜我没吃到。夏逸飞随后拉了一个群，只有我们三人，吵着嚷着比赛结束后要一起撸串。

贺宸又发了一张照片，是他的自拍，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咪在笑。小猫怯怯地看着镜头，眼里湿漉漉亮着光，贺宸说很像我。

我也觉得，存下了照片，等我爸回来后拿给他看。

我躺在小巢里睡着了。醒来后，我爸没有回来。

我抱来他的枕头，穿上他的睡衣，我喷了满屋子他的香水，他没有回来。

我抱紧自己，睁开眼强迫自己起床，努力平复呼吸，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，今天下午举行篮球赛，我不能睡，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