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你吹干了头发, 他才悠哉悠哉踱出来,身上穿的是你在家一直备着的衣服,商标都没剪。上个月,你心血来潮,盘点了一下他的穿搭:夏季松松垮垮包租公风,冬季铜墙铁壁帝企鹅风,和半永久通勤装的你站在一起,精气神完全不搭。于是,你买下了这套……现在看着特别像酒保工作服的休闲西装。
就像一个语文老师看到错别字就忍不住纠正,他走到床边,手掌覆上你的后颈。
“颈椎最近还好吗?”
“还行,火山蛰伏期。”
他收拾好叮呤咣啷的洗澡用品,就地开展了按摩店上门服务工作。
同样是肩颈按摩,坐式和趴式却不一样。坐式显然要正经许多,他握住你颈椎边的肌肉,由横突开始,一下一下地拿着,先是外扩,而后原路返回中心,如此反复,每一下的力道都能把你从萝卜坑里拔起来。肌肉的麻木消散之后,他收回五成力道,绕着四周随意地揉。这两个动作合称“拿捏”——巧的是,这个词的衍生义,描述了一种你在人际关系中最不想落入的境地。
认识一年多了,他根本不用问你手重不重,每个动作都是那么恰到好处。
如果万物有灵,当一本书快被读完的时候,它会为自己感到悲伤吗?
你放空大脑,透过侧边的镜子看着他。衬衫虽没熨,被他的身板撑开,折痕几乎看不出来;领口处解开的两粒扣子加上包臀西装裤,还提升了骚气。你早知道他披麻袋都好看,现在的骚包程度已经超越了酒保,多个领结,就能假装刚从x马会所下班了。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,还是让他继续走包租公帝企鹅路线吧。
拿完捏完,他顺着脑后的经脉向上使力,用到了一种被称为“拔”的手法。拔到顶点,两个大拇指集中到后脑勺中间揉按,你这片皮肤很敏感,动作中,指尖的纹路都纤毫毕现。
酸胀过后,每一寸肌肉中都流动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暖意。你有些犯困了。
刚好想逃避和他的交流,你叫停下一波动作,示意他自便,自己挪到床头,铺被子准备睡觉了。
老师傅拉住你,语重心长地说:“你知道吗,按摩这事,要么不按、要么就做完,只做一半是最不健康的。短期内只是损害身体的对称性,等你老了,瘫痪风险还会提高。”
不是没受过教育,你信他个鬼。也罢,他正在兴头上,你也很久没白嫖他的手艺了,于是从善如流地钻进被子趴好。
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在你身体之上搭建了立交桥。双手在身前身后忙活着,比织女的梭子还灵活,完成了胸锁乳突肌的按摩。
打雷姐也在浴室里结束了整张专辑的演唱,下一首歌是Earned it。就像听到这首歌的所有直男一样,谷雨竹的关注点是:“你这音响动态不错哎。”
当然不错了,这可是你年会抽到的二等奖。想到这里就胃疼,再这么犹豫下去,不知道你以后还有没有年会了。
在摇曳的音乐中,那双手覆上了你的胸口。按摩逐渐变得荤素搭配起来。
认识你之后,他真的去学了乳腺按摩操,脑袋里的女性健康知识比你还丰富。说来奇幻,一开始他手法过于猛烈,你受不了地躲到另一个房间,怀疑他学了不正规的江湖手艺。他还不服,你翻翻他的视频列表,果然,这个家伙看的是月子中心的通奶教程。
经过改良,现在的手艺已经很庙堂了。你迷迷瞪瞪地偏过头,镜中的他虔诚地跪伏在你身上,如果身下没有趴着一个女人,那副神情让人怀疑他正在泉边汲取圣水。裤子的商标从后面掉出来,像个奇怪的吊坠,实在破坏这意境。
你起身,从抽屉摸出剪刀,想帮他拿掉这个累赘。为了方便你的好意,他走下床,腰带和你的额头持平。
灯光昏暗,事物本就模糊不清,裁纸剪刀又对这一截结实的短绳无能为力,你转着角度,使出全力,都没办法帮他挣脱束缚。最后你烦了,干脆丢开剪刀,上牙去咬。
门齿磨着最后那缕丝线,胜利在望。隔着布料,他的体温蒸腾出来,熨着你的脸颊。你有些不自在,眼睛往左边一瞟,却不知这人的裤链什么时候开了。
短绳断了,带着原料样本的标签落在地上,发出一声脆响。他没有去捡,只是低头看着你,手指灵活地解开了裤裆的扣子。
你伸手进去摸索一番,请出了半勃的阴茎,就像停电时扶着夜盲症的室友出门一样。
平时你不愿意用嘴,他也从不勉强你,但这次你心无芥蒂地直接含住了。回光返照、走马灯、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随便选一个解释吧,你不愿多想。
舌头窝起来,肉棒严丝合缝地嵌入你的口腔,味蕾以为是食物,马上把咸腥中带着一丝沐浴露苦味的信息反馈给大脑。你有点束手束脚,调整到更高的坐姿。就像在配合你,肉棒也昂首,脚程比你快,着急地抵住你的上牙膛。
很快,让人不快的味道不再对你造成影响。你小心地抬起牙齿避让人体组织,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,还需要克服咀嚼的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