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殊虞在路边两米远的地方看着宋之昀的车扬长而去,他眉头微皱眯起眼睛,像是在用眼神杀死什么东西。
坐在副驾上,叶纾愚打开手机查询通话记录,上午她挂掉之后宋之昀果然又打来了,而且不是未接来电,那只能是谢殊虞接的。
她叹了口气,把脸埋进手心。
车上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上午的事。
在人前,两人又变成了礼貌知趣的小辈,扮演着一起长大的发小,那么明显的疏离感大家可能只是装作看不见罢了。
酒足饭饱,话题自然会到他们身上。
“纾愚找对象没?”
开口的是叶纾愚见过不超过三次的中年大叔,她象征性笑笑没说话。
旁边一个跟宋康比较熟的董事说:
“我儿子快三十了,真是错过了没机会,小宋你就没点想法啊。”
他妻子听这话默默揪了一下他的袖子,示意他别说了。
宋康怕气氛尴尬,忙调笑道:
“哪里是我们家那个能决定的,这都要看纾愚,她看不上小昀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。”
众人打打哈哈这茬也就过去了。
“我接个电话。”
叶纾愚看见来电显示,心里竟是感激大于羞愤,她只想快点远离中年男人们。
“给你半个小时。”
她还没说话那边就挂了,随即微信上发来一个地址,中山路上一家酒吧。
没多想,回包厢跟大家道歉告别,边叫车边走出饭店。
可她转念一想,自己既然出来了,何必再去谢殊虞那自找不痛快,正想取消订单,手一快又接起了他刚飙来的电话。
“上车了没?”
“……过来了。”
果断挂断,烦躁地看向街边,然后上了刚停在指定点的车。
中山路,bap;h酒吧。
叶纾愚走进门,阶梯是往下的,这家不是蹦迪场所,音响里放的是爵士乐。
吧台上就坐了两个人,一眼就能看见。
安胤看见她来,连忙招呼:
“嫂子来了,那我就走了啊,你照顾好他。”
说完就跑了。
她面无表情地坐到他边上,示意酒保要一个杯子。
这倒在谢殊虞意料之外。
看着她抿了一口酒,两人一时谁也没开口。
他伸出手抚上她半边脸转向自己,大拇指摩挲着因为热气泛红的脸颊。
“饭桌上有人欺负你?”
叶纾愚看见他的脸也起了红晕,是醉的,看着吧台上空了大半瓶的洋酒,还有什么不明白。
她放下酒杯,站起身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他懒散地笑笑,朝她伸出手。
“好啊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他的酒品好,明明离醉得不省人事只差一点,却还是那副无事发生的模样,脸上只有一点醉意,说话也清醒得很,身子却沉重地整个人压她身上。
打车停在楼底下,叶纾愚扶着他踉跄地上了楼。
她拍拍他的脸。
“开锁。”
随着他伸出手,“嘀”的一声指纹解锁。
才艰难扶他地进了卧室,整个人扑过来将她往床上扑压在身下。
她好不容易透过气来,身上的人却是怎么也推不动,还能听到逐渐平稳的呼吸声。
酒是真的喝了那么多,醉却是装的,他在梦里勾起了嘴角。
叶纾愚翻不动这个比她高十几公分还有肌肉的男人,脑子里想着一万种脱身方法,最终只能找着角度呼吸新鲜空气,闻着室内的青柑香,意识逐渐混沌。
次日一早,她被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箍得喘不过气,才猛然惊醒。
确认自己衣着与昨晚无异,稍松了一口气,去掰身上的手。
背后的人突然贴上来,呼吸的热气洒在耳后的敏感地方,炙热滚烫的柱状物抵住她的腰窝,弄得她一缩脖子。
“放心,就这样睡了一觉。”
低哑性感的嗓音传来,显然还没从周公那抽回神来。
叶纾愚虽然心里很是恼火,但是行为上从来都占上风,她用尽力气掰开他的手,又一次提裤子走人了,走之前还不忘摔上门。
甚至一句话也没留下。
谢殊虞在床上像一个被毁清白后又被始乱终弃的怨男。
他揪了把头发,闭上眼笑了。
她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好像不适合玩手段。
可手段么,他们这些人最不缺。
接下来的实习生涯,她都没有再见到过谢殊虞。
从他家出来后,最近一次见他是上周五中午在公司食堂,他笑了笑点点头表示打招呼,就像对陌生同事一样。
只是微信里还跟以往一样,孜孜不倦道着早安和晚安。
叶纾愚一次都没有回复过。